《安史之乱》第二十章


河北。

郭子仪、李光弼带领主力部队撤出河北后,河北的形势又变得十分危急了,叛军们又开始向唐军占领的郡县大肆进攻了。看到这种形式,李光弼撤离时,命令留守常山的那位王太守,心中十分害怕了,他同手下的几个亲信商量,想把常山献给叛军,自己也投靠叛军。他手下的将军们知道了他的想法,一个个都十分气愤。这些将军们就商量了个办法,要除掉王太守。王太守喜欢马上击球的游戏,在闲暇时间,经常同手下的将军们击球。一天,那些将军们就组织了一次骑马击球的游戏,并暗暗进行了部署,邀请王太守也来参加。在游戏中,一名将军故意骑马向王太守撞去,王太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一是爬不起来。其他的将军们一见,就立刻骑着马从他的身上踏过,王太守很快就被乱马踩死了。这些将军们又将那几个也相投靠叛军的王太守的亲信,都除掉了。这样一来,常山城内的众人就一心了,准备坚守常山。但是,驻守常山的部队是一些团练兵,作战能力不强,现在又没有了主帅,大家认为还是不妥。将军们想来想去,想到了信都太守乌承恩。

当时,信都太守乌承恩的手下,有朔方军三千人,战斗力比较强。常山的将军们就商量,迎接乌承恩到常山来,镇守常山,做他们的主帅。他们派使者宗仙运,带领一些老百姓,到信都去迎接乌承恩。可是,乌承恩听了,却以没有接到上级的命令为借口,不到常山去。宗仙运就劝说乌承恩说:“常山,控制着燕、蓟大地,且处于交通要道,附近又有井陉关的天险,战略位置十分重要。李光弼大夫带领部队退守晋阳后,常山由王太守暂时统率部队镇守。但王太守却想把常山献给叛军,将士们不听同意,就将他杀死了,现在,常山的军队都团结一心,要坚守常山。大将军您的部队兵强马壮,在附近没有比得上的,如果您把国家的利益放在心上,以大局为重,就应该带领军队去镇守常山,和李光弼大夫的军队遥相呼应,使叛军不敢轻易进攻河北,保住河北的大片土地,您将会建立不朽的功勋。如果您对能否坚守常山仍然怀疑而不前去,您在这里又不多加防备,常山如果被叛军占领了,信都也保不住!”乌承恩不听。宗仙运又说:“大将军不肯到常山去,肯定是担心自己的军队少,怕守不住。现在,国家遭难,民不聊生,人人都想报答国家,河北的百姓们都互相聚集在一起,保卫自己的家园。大将军如果出重金悬赏召集他们,不用十天的功夫,就会召集到十多万人。将这些人和三千朔方军编制在一起,足能够成就大事。如果不去坚守常山,而把它让给叛军,大将军您躲在这里也不会安全。就像倒拿着剑与敌人作战,只能是自取灭亡。”但是,乌承恩还是犹豫不决。

史思明、蔡希德带领一万多叛军攻打九门县城,九门的守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。叛军们攻打了十几天还没有攻打下来,但叛军不死心,并没有撤离的意图。而九门周围郡县的唐军也没有来增援的。城内军队的伤亡越来越重,作战器械越来越少,粮食也不多了,守军将领十分着急,他在思考着退敌的策略。这一天,叛军们又来进攻了。叛军还没有攻到城下,忽然,城墙上出现了一些破旧的白旗,一个个士卒一面晃动着白旗一面高声喊着:“别打了,别打了,我们投降。”在后面观战的史思明看到了,命令叛军停止进攻,并派身边的一个军官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。很快,那位军官回来报告说,城里的唐军要投降。史思明听了十分高兴,对身边的军官们说:“我知道他们支持不了多长时间,一个小小的县城,竟敢跟我作对。”说完,他就要骑马奔到城下,一个军官拦住了他,提醒他恐怕有诈。史思明轻蔑地笑了笑,说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。但他还是停下了,让刚才回来的那位军官再到城下,要城里的军队把武器都交出来,军队也都从城里滚出来。那个军官又跑到城下,大声地对城上的守军传达着史思明的命令。不一会儿,一些刀、枪、剑、戟从城墙上纷纷扔了下来,城门也打开了,一些瘦弱、伤残的士兵,无精打采、稀稀拉拉地从城门里走了出来。史思明看见了,洋洋得意地看了看身边那些军官,说:“看他们想在这副样子,我想他们也不敢耍什么花招。走,跟我进城去。”说完,用马鞭用力抽了一下战马,向城门跑去,他身边的军官们也紧随其后。

他的马刚刚跑到到城门下,忽然,从城墙上密密地射下一些箭来,他身边的一些军官纷纷中箭落马。史思明也从马上摔下来,正好掉在鹿角上,扎伤了他的肋骨。这时,城门内呼喊着杀出一支唐军,直向史思明而来。史思明顾不上疼痛,挣扎着爬上马,仓皇逃离。趁着夜色,史思明带着叛军到了博陵。

颜真卿听到李亨在灵武登基的消息,就写了一份奏书,然后用蜡封起来,制成一个丸子,派人历经千难万险,到达灵武,献给李亨。李亨看了颜真卿的奏书,就任命颜真卿为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,以前的官职照旧。并又写了一封诏书,也用蜡丸封起来,让那位使者藏在身上,带回河北,交给颜真卿。颜真卿见了诏书,大为高兴。为了振奋唐军的士气,他先让人带着诏书,到河北唐军控制的地方,给那里的唐军官员们看。然后,颜真卿又派人带着诏书到河南、长江、淮河流域,给那里的唐军将领、官吏们看。直到这时,这些地方的唐军官员们才知道李亨已经在灵武登基了,大唐王朝依然存在,他们报国的决心更坚定了。